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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深渊来第135节(2 / 2)


  江蘅:“十年前。”

  “2008年?应该正好是红馆发展最炙手可热的时候,想处理也不容易。”李瓒盘算着等回去后再问陈婕,她以前是扫黄办,大概率知道这案子。

  江蘅:“刚划分过来,在那之前还是邻市管辖区。那时的邻市情色产业发达,尤其边缘地带,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,又缺乏管制,最容易发展黄赌毒一条龙产业。尤其情色,包赚不赔的买卖,拐来妇女,细皮嫩肉的小男孩、小女孩,扣下身份证,打几顿,恩威并施,逼他们下海。生意做起来后,往来达官贵人,探听消息,拿捏把柄,做起其他缺德生意等于开了一条绿色通道,坐火箭一样发展飞快。”

  如此才能在短短几年内标下土地,建摩天大楼、造度假山庄。

  李瓒:“还有再详细点的吗?比如,当初怎么一网打尽。”

  江蘅摇摇头:“就到这里了。再多的,得看警方档案。”

  李瓒瞟他,江蘅摊手,“别这么看我,亲爱的,你老公我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,以免你守活寡。”

  “你违法犯罪的事干得不少,不差这一件。”

  “我从良了。”

  江蘅笑嘻嘻,推着李瓒迈过摩天大楼,向下眺望,看到下方平原地带占地三百多亩的度假山庄,一栋又一栋别墅错落有致,落座于层叠的树丛中,要不是没有一丝人气,肯定人潮汹涌。

  两人向下走,沿着一条碎石子路,两边都是茂密的杂草丛,可能因为附近还有一所孤儿院,小孩疯跑的缘故,草丛里十来条被人为踩出来的小道。

  度假山庄建筑规格呈八卦形,都是欧式风格别墅,因建到半路停工,随处可见散落的转头、结块的水泥和水桶等工具,外围的墙还没围起来,墙砖堆到东边。

  山庄里最特别的地方当属东南边一栋拆了半边的六层小楼,目测五间屋的长度,墙砖掉漆严重,呈灰白色,已经看不出原本什么颜色了。

  那栋小楼左手边还有一栋四层楼、三间屋宽度的小楼,也是掉漆严重,虽然还没拆,但看外边围墙上还挂着一些依稀分辨得出形状的趣味图片、童话人物,可以猜测这应该是一间幼儿园或者儿童福利院。

  李瓒眉毛皱得死紧,心脏受压迫,感觉不详。

  果不其然,江蘅指着两栋小楼说:“这栋是红馆前身,这栋是最早的秀山福利院,原来的名字叫青山福利院。”

  紧接着,他指向另一个相反方向说:“那栋小楼是后来修建的,改名叫秀山福利院,正常的孤儿院。”

  “要不要进去看看?”江蘅询问。

  李瓒死死盯着面前两栋小楼,神色严峻:“江蘅,你知道我在那栋摩天大楼十五层的水井室里看到什么吗?除了公仔,还有其他东西。”

  江蘅:“是什么?”

  李瓒:“一块金边红底的徽章,掉色生锈了,还是能看出上面镶嵌着几个字,青山福利院。”

  江蘅眉头不由也皱起:“死者和青山福利院有关系?她是福利院的孩子,还是红馆的客人?工作人员?”

  李瓒摇头:“我本来想在青山镇逛一逛,找找有没有哪家福利院叫青山福利院,好进去问一问,谁知道能挖出这么多一件事来。”

  他捻了捻脚尖,朝福利院走去。

  “先去这楼里看看。”

  与此同时,公路上一辆东风雪铁龙不慌不忙赶回东城分局,车内的陈婕打量李瓒搜罗来的一堆物证,拎起一透明物证袋端详里头装着的一块生锈掉色的徽章。

  “看什么,入神了?”季成岭好奇,凑过来盯着那块徽章看,艰难辨别上面的字:“青山……福利院?怎么青山镇有两个福利院?也太多了吧。”

  陈婕若有所思:“别吵,我正想到关键处,就快想到了。”

  季成岭斜睨着陈婕,见她眉头深锁,陷入深思的模样,不由好奇地抱胸看她,等她能说出什么来。

  东风雪铁龙遇到的红绿灯,停下来,前后车流像被按了暂停键,只有左右汽车发动,但车辆也不多,毕竟不是车流量大的国道。

  季成岭百无聊赖看车窗外的风景,城乡结合部这名字很容易被人误解为城中村,实则属于郊区,经济发展和基础设施一个天一个地。

  就拿这周边来说,漫长一条公路,两道都是废弃的农田,远处就是一两栋突然冒出来的工厂,空旷寂寥,天空一望无际。

  要是换个天气好点,比如春天、比如夏天,开着车从这条公路走去,凉风习习,尤为舒服。但可惜现在是深秋,入目是杂乱枯黄的野草枯木,深处无人家,寥寥一沙鸥。

  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,懂车的季成岭多看两眼,玛莎拉蒂2018限量经典版,国内还没有经销商,没想到这破破落落的地方还能见到百万豪车,可知什么地都有卧虎藏龙之辈。

  绿灯亮了,汽车突然发动,季成岭听陈婕突然用力一拍掌:“啊!”

  季成岭:“看见公仔动了?”

  “我想起来了。”陈婕炯炯有神:“青山福利院!青山镇红馆!我就说刚才怎么感觉一股熟悉感挥之不去,原来是青山镇红馆!”

  季成岭茫然:“什么红馆?”

  “销金窟啊!”陈婕怪叫:“广省第一销金窟,红粉白骨,你不知道?哦,对不起,我忘了,你那个时候应该还是个搞纯情初恋整天琢磨怎么送出初吻的小屁孩。”

  不损不是陈婕,季成岭已经习惯了。

  他更关心红粉白骨销金窟的青山红馆,“听起来不太正经,你快说。”

  “销金窟,成年人都知道什么意思。红粉白骨,楼里供着红粉佳人,轻纱黄金,销魂蚀骨,楼底下埋尸体,白骨累累,枉死冤魂数不尽。这是当时抄了红馆,在粤江市扫黄界和法医界流行的小曲。”

  陈婕:“当时牵涉甚广,什么坑水街、明湾走私,和这桩案子比起来都是洒洒碎了。”

  “被列入绝密档案,视为重大耻辱,因为真相太惨烈了,你上网查是查不到细节的。后来也只有我们扫黄界早入职的,才有幸知道这桩案件。”

  “从05年开始,驻扎在三不管地带的青山镇八年,直到13年被告发、抓捕,发现那些惊人的黑暗至极的肮脏交易。青山福利院就在红馆旁边,那是红馆的后花园,知道古时候的扬州瘦马吗?”

  季成岭吞咽口水,不敢置信,却可以想象此刻陈婕将揭开如何黑暗的案件。

  “到处搜罗姿色好看的孤儿养在福利院里,好吃好喝的供养着,打雌性激素和抑制生长的激素,男孩、女孩都有,分档次、分级别,好货要么养到十岁,要么被变态的有钱佬高价买下,早早沦作娼妓。据前辈所说,红馆有一本红名单,被戏称是皇帝的后宫花名册,记录最小是——七岁。”

  “禽兽!”

  “这就受不了啦?还有更禽兽的。”